春喜心里五味杂陈,但她不敢多想,只垂眼快步领着,将这股混乱的情绪压回心底。
到了林初梨的闺房,沉戎琛将她轻轻放上床榻。
她还没醒,脸红未退,呼吸间还带着一点细细颤意,整个人还泡在刚才的馀韵里。
春喜才刚想上前,就见沉戎琛从袖中取出一瓶细瓷药膏,递来,语气低哑:
「醒来后,让她擦这个。」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房中,走向窗边书案。
纸镇还在,笔就搁在一旁,还沾着墨。
他随手揭开最上面的笺纸,执笔,一气呵成地写下药膏用法。
笔锋落下,笔划利落,不多一笔,像他这个人一样乾脆。
接着他又换了张纸,沉思片刻,只写下寥寥数语,末尾落款:陵安。
写毕,两张纸一同递给春喜。
「给她。」
春喜接过纸与药瓶,强忍住情绪说道:
「奴婢……会照顾好小姐,将军请回。」
沉戎琛没应声,只站在原地看了她一眼,目光落在她眉心微蹙之处。
看来是被操狠了,下次得练练她。
他指尖动了动,想再摸摸她,却终究收了手。
这里是丞相府,不宜多留。
他知道,这一眼若多看一刻,他便走不了了。
下一瞬,他转身离去,步伐稳而决绝,没回头。
春喜望着他的背影消失,才回过神来。
她小心扶起小姐,帮她换下衣裙,手一触及后腰,就看见那片红得发紫的痕。
她眼泪再也忍不住,一边掉泪一边替她擦拭手脚、理发、换衣。
林初梨在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,喃喃唸了句:「……不要了。」
春喜一颤,动作也停了。
她不知道小姐梦里说的是什么,可心却忍不住揪成一团。